黎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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儒系外皮,内里佛道半边。

人偶(安艾)

人偶
Cp:安艾

      她劳累了也是辛勤了一生的手没有停,纵使肥大的手指很难使细线穿透那细细的针孔,制作精美的手工小衣服,给予那些被新做出来的人偶娃娃。他们大多是精致有神的,也是浸满深情,那来自第一眼见到世界的注定。
     她有些忘了,曾经呀,也有这么一个悲情又浪漫的故事。
      可能浪漫注定了磅礴雨夜,正温好的牛奶可可还有妙龄少女和英俊青年。
这是她十八岁时制作的一个人偶,将对爱情的憧憬和浪漫的定义都如花瓣一般抖给了这位少女人偶。

取名艾比。
      艾比,艾比。

     无论是郑重的称呼,或是含糊的亲昵,念完,都是恰到好处的微笑。
      这家浸透美妙泡沫的店,可不在什么乌托邦。能够支撑温饱是追求,而那剔透的水晶球和琥珀色的洋酒的甜香都是奢求。
      那,这家坐落在转角的精致华丽的店,格格不入,即为异物。
      橱窗里的孩子们在晒着太阳,在无声的世界用眼睛体会着外面的喧嚣笑闹。纵使无人推门而入,挂在门外的门铃依旧叮叮当当。倚在门边眼前灰蒙一片的孩子正细声细气得跟着哼唱,歌颂着描摹的幻想世界么,温柔乡呐。
     艾比啊,她可是最大的宠儿。她没有任何的残缺,无论是纤细的脖颈,还是修长的腿部线条。若是一定要挑出些什么错,可能是在那看似真实肉体的骨架内,那颗在雨夜突然砰然的心脏。
     她记得,当然清晰得记得,当时一个棕发蓝眸的孩子。小时每次结束一日的卖报工作,趁师父来街上找他前溜进店里,温和的笑容和攥在手里留有余温的糖果,大概是一种对神秘事件探究的贿赂。她欣然接受,虽然每次糖果都会被孩子发现回到了衣兜里。
    “亲爱的夫人,她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呢?”少年不会凑得很近,相对是一个距离不生份也不警戒的位置。如碧色天的眼眸闪烁着点点期待,不带跟的鞋子试着踮起。
     夫人这个词,是个特例。纵使她看起来才碧玉年华,但被问及如何称呼时,还是纠结片刻轻轻答到,“你还是称我夫人吧。”缝纫机嘎吱嘎吱得继续转着,日复日。偶尔她想,自己像不像睡美人故事里那个巫婆,穿着厚重的黑色斗篷安静地纺纱并等待着憧憬爱情的公主到来。

    “亲爱的夫人,她能听到声音了吗?”孩子的声音有些颤抖,敬畏之心甚至胜过第一次去往教会。少女精致的耳朵已经呈现了。艾比酷似精灵的耳朵抖了抖,似乎在消化这陌生的声音来源。

    “亲爱的夫人,她有知觉了吗?”孩子好奇得凑近了一些,这是第一次他离这位神秘的女主人只剩下半肩的距离。艾比斜靠在细软布堆上,阳光暖暖的,不过她还看不到这个有一些熟悉感觉的少年。

   “亲爱的夫人,她什么时候能看到我呀…”少年眼尖得暗暗算着师父即将来喊他,说罢再见快走了两步忍不住问到。今天的人偶少女换上了茶色和乳白相间的棉质裙,可能由于看不到的缘故还是什么,艾比躲在夫人的靠椅后面,听着少年和她交谈间会探出脑袋,侧耳感知着位置。
   “明天的这个时候。”她在少年匆忙出门的那刻回了他,轻轻的,细细的声音,就像风一样,刮过了,也就没了。她伸手摸了摸艾比的头发,艾比乖巧得微仰起头,似乎在记忆这个姿势所带来的含义。

     少年没有如约来,晚了些时候,踉踉跄跄,跌跌撞撞,是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一个不算脆弱的鬼魅影子。乌云快来了,太阳已经躲进了云层里。羔羊们将头缩进自认厚实暖和的羊毛里,以为可以躲避些意料之中的灾祸。
      这个美丽的脆弱的城镇呀,可能在等待将一切砸的稀巴烂的定音锤。水晶球里完美的飘雪小小世界,隔绝风雨的只是一层薄薄的玻璃罢了。高高捧起,一朝摔下,什么都不是。
   
     可能坏消息的配偶是大雨,若是有证婚人和司仪,肯定是寒风和黑夜。
      这个与其余格格不入的店,隔着厚厚的橱窗,点了一盏暖橙色的油灯。她早早登上了阁楼去休息了。黑布蒙上了缝纫机,血红色的油彩与笔搅和在角落的桶中,雨噼噼啪啪的,不知有没有吵到哪个孩子。
      艾比在楼下守夜,准确来说,在等人。今天,她拥有了眼睛…也是人偶最后的一步工序。事实上她很好奇,什么是雨后的幸运彩虹,什么是俏丽的红色长发,那个温柔声线少年的眼睛是什么样子,还有她亲爱的夫人的模样。
     她此时安静得坐在圈椅上,眼前是黑色的,很干净的黑色。她知道,是夜的颜色,是块细条绒布。夫人说,有些时候,看到世界的第一眼风景,是注定的缘分,若是有差错,协助一把也不可避免。
      细雕花的铁艺圆桌上,放着本滚烫的热可可,随着滴答滴答得时针晃动,变得温热,即将和外面的雨水一样凉。“他会来么…”“他什么时候来呢?”内心嘟囔着,她嗅到了香甜的可可味,妖妖娆娆得萦绕着她和温暖的壁炉,可能每个少女在第一次约会时都会有的甜腻气息吧…以及,等待少年的内心纠结。
   
    “抱…抱歉,夫人……呼…我迟了…咳咳。”少年此刻很狼狈,这是句实话,因为干净的裤子被雨水打湿,还有些泥痕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,白色衬衫脏得一塌糊涂。此刻正犹豫会不会踩脏夫人光洁的地板。
    “诶…你来得好晚啊!”艾比微前倾敲了敲桌面,脸颊却涨红起来,可能是发现自己对一陌生少年太不淑女了,她有些扭捏得拧了把大腿,纵使没什么感觉。
宛若着了迷,安迷修一步步得走向这个少女,她侧坐在木质圈椅上,一条枣红色的裙子以及围了一条白色羊绒的毛领。下巴微微扬着,黑色布条遮住了眼睛,樱桃色的嘴抿着。
  
——像不像接吻的姿势呢

   “抱歉啊艾比小姐…在下帮你解开。”僵冷的衬衫,生硬的思想,潮湿的气味,和甜蜜的可可味道交融在一起,难分难舍。
      该怎么样描述这双眼睛呢。宝石估值不得价位,玛瑙不及其红艳,鲜血没有它的光泽。甜品坊的玻璃橱窗中草莓糖多了几分甜腻,新娘发鬓边的红绒花该撇少许艳俗。
    “你叫…安迷修对吧?”少女拘谨得推了茶杯,险些将温度刚好的可可洒出来,少年扶了一把,恰巧触碰到了艾比细嫩的指尖宛若被烧一样弹回去。第一次见面呀,纵使外面天崩地裂,或者下着劳什子火把雨,都阻止不了相望时,那层朦朦胧胧的,浅桃花色的纱,懵懵懂懂得摩挲着。
    “艾比小姐真好看…”可能眼波中暗藏了杯百利酒,少年和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女交谈着,竟是已经微醺了。安迷修,颠倒着顺序的,重复的,冒着傻气的,将那些有趣又单薄的经历描绘着,有过去的温馨,如今的薄凉,可能还夹杂着点对未来的憧憬。
  
   “替我向夫人问好——”雨停了,风吹进来,轻轻的,缓缓的,像孩子在歌赞着神明。雨停了,云还没有散去,所以太阳躲在云堆里闹脾气。
      艾比将夫人早餐咖啡端来后,乖巧得坐在她的身边木凳上,看她纤细的手指在编织着鲜艳的海蓝色毛衣。

     “是给新的孩子的么,夫人?”喝咖啡的间隙,艾比好奇得触摸新衣服的柔软质感,没有其他孩子眼里惯有的艳羡,倒不是不喜欢新衣,不过艾比呀,可能比起深海蓝色,更喜欢那淡淡的青蓝色,就像某个少年的眸子。

     “艾比在期待纱裙了么?是蓬蓬裙还是小拖尾呢?”夫人将咖啡杯放下,确实饶有精神得打趣着这个完美的孩子,不仅是姣好的容颜和无瑕疵的部件,还有躯体里的玫瑰花味的少女情怀和砰砰跳的心。

      如同大雨倾盆时的街道,店铺一家家陆续都合上了门,瑟缩躲在角落里,想熬过隆冬。少年抽高了身子,宛若在一夜里的模样。他依旧会赶着来这家店,在夫人笑着揉眼睛时,将一路奔回时路上摘的花递给艾比。
有时候花皱巴巴的,还被捂热了,或者有很大的尘沙黏在花瓣上。艾比总是一脸厌嫌,小声嘀咕,却还是将花捧在了心口。有时还会揪安迷修的衣角,跟他说下次别太晚。
      直到呀,这路边的花也找不到干净的一朵,淡粉色的花瓣上粘着点血污,时钟恰巧敲了荡荡的十一声,宛若个黄昏的老爷子慢悠悠吐了个烟圈。青年支支吾吾得说明着缘由。艾比久违的听到夫人叹了口气,将客厅留给了艾比和安迷修。

     “……噢…所以你要离开了吗?”这倒不是冷冰冰的逐客令,反倒口吻里有点难察觉的挽留。她也不是个大义凛然的姑娘,毕竟处在温柔乡没有什么战争的念头。半融的黄油和焦脆的吐司呀,带着清晨露水的红玫瑰呀,点缀着精细花纹的连衣裙呀…这才是她该斟酌的事情。

    “艾比小姐愿意等我吗?”安迷修颤抖着拥抱了一下艾比,将她长发嗅了又嗅,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。

    “噢…会的,我…会的。”艾比僵硬得回抱,没有彩排的离别,谁都是个十八线的蹩脚演员,可能几滴渲染感情的眼泪都需要薄荷熏一熏,不过这里没有薄荷,也不需要眼泪。
      感恩上帝,这是个该死的俗套剧情就这样收尾吧。他们只是拥抱,没有继续说话,或者亲吻。

     少年可以因一战事,一夜成长。

     抽枝,发芽,纵使没人照料也飞速得长大,然后被收割,派送,去做些看起来很重要的使命。

     如果人偶可以哭,那就太逼真了,可惜不行。

      两人凝视,时间滴滴答答得溜走。外面的寂静被打破,只是喊他名字的人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声音。

     “不许说什么丧气话…你笑一下。”艾比捧着他的脸,无比认真得端详,现在想来,大概是那种希望把模样刻进骨子里的想法吧。

“我要走了…”
“噢…”

     “您说,我的记忆很短。所见即所念。”艾比闭上眼,自己一个人呢喃。夫人款款从楼梯上下来,也不多言,将艾比抱到了单人沙发上,又给她身后塞了个舒服得枕头。
    “是的…我的孩子。”她搅动着热可可,不过今天少添了牛奶或是棉花糖吧,终究不是那个味道。厚重的布帘拢起来,遮住了干净的玻璃橱窗,也罢,太阳不再出现,又有什么期待可言?

——“我的孩子,下雪了。”她叠起编制好的红色斗篷,白色绒毛领很是暖和。“是嘛夫人…”艾比闭着眼睛,试着触摸冰凉的玻璃,体验着雪这种东西带来的温度。

——“我的孩子,樱花开了。”艾比换了一件浅粉色的衬衣,搭配奶咖色的线衫,靠在夫人的缝纫机旁边。“真想知道樱花是什么样的呢。”她咯咯得笑,握着茶杯抿了一口半凉的茶。

——“我的孩子,云散了。”店内不再是很安静的场面,偶时也有新的孩子,会好奇得打量夫人身边的这个宝贝,她是那么的恬静安宁,她的眼睛会是多好看的样子呢?大概是见不到了,她从来不睁眼。

      她的眼前是一个人的笑脸,唔,他是谁呢?有时艾比有点迷茫,诶,他是谁呀。长得还可以嘛…但一脸傻气,肯定不是全世界最帅的好男人。艾比轻轻哼了一声,拨动了身边的薄荷草。
      她有点忘了,自然的,有心也无力嘛。但她也忘了睁眼,忘了身边的处境,忘了自己。

     在夫人抚摸她额发时,她会微微的抬头,好像在回味,这是什么含义。

风铃叮叮当当的,
是风吹进来了么,
还是有人在靠近呢,
诶,
不清楚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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